夫君(2 / 2)

他们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,但无奈屋子就这么大,郁晚只要听力正常,便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交谈之声。

“小师弟怎么擅自动用灵力?若是让大师兄知晓,定是要罚他!”

“你小声些吧!”

“别紧张。”头顶落下含笑的声音,“你昨日撞到了头,今日醒来难免不适,深呼吸几次试试,看有没有好些。”

郁晚照做,依着对方的节奏缓缓吐纳气息,果然不再有眩晕之感。

“多谢。”她笑着道谢。

路望寒笑眯眯应下,收回按在郁晚额头的指尖,“小事,不足挂齿。”

郁晚浅笑,没再接话。她不清楚对方身份,只能凭他的一身打扮认出他应当也是天剑宗弟子,且比身后那群人位份高些。

因为他腰间挂了一块玉牌,那是天剑宗各峰长老亲传弟子才可佩戴之物。

注意到郁晚的打量,路望寒的指尖挑起腰间的玉牌,嘴角漫出笑意,“姑娘既然醒了,可否告知我姑娘名讳,家住何处?还有......昨日你在我大师兄屋内,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
远处再度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。

见郁晚不吭声,路望寒先自报家门:“我叫路望寒,同昨日救你的谢无祈一样,也是天剑宗弟子。”

郁晚依旧沉默着没说话。

她现在的身份是流落至镇上的孤女,无依无靠 ,无父无母,若要介绍也简单的很,可她不准备就这么说。

直接说她是凡人孤女,倒不如拿孤女的身份来做文章。

想一个理由,让这些人不得不暂时留下她。

最合适的,似乎就是失忆。

若她什么都想不起来,这些人总不好赶她走。

思及此,郁晚茫然的眨了眨眼。

她的长相本就十分清纯无害,虽没有美到我见犹怜的程度,但温温婉婉也很招人。更别说她还生了一双撩人于无形的眸子,眼波婉转,魅而不俗,欲而不艳,给她寡淡的长相恰到好处添了几分怜人的惑色。

此时她戏精上身,刻意咬着唇,扮西子捧心状,话音轻似呢喃:“什么都不记得……”

路望寒脸上露出些许讶异,“你失忆了?”

郁晚点头。

“那你记得救你的是何人么?”

郁晚继续摇头。

“连昨日夜里发生了何事,你都不记得了?”路望寒问。

郁晚这次连头都不摇了,只脸色愈白,算是默认了他的话。

见状,路望寒倏地扯动唇角,扬起玩味的笑,“那不若我提醒提醒你。”

他盯着郁晚的表情,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丝反应。

“你昨日与我师兄同睡在一张床上,那真是......好大一张床。”

郁晚闻言猛地抬首,“我与你师兄?”

“你师兄是谁?”

“他是我夫君么?”

“不然他为何要与我睡在同一张床上?”

郁晚妙语连珠,一串反问,直接将难堪抛回给路望寒。

说完这些话,她面色更加鄙夷地看向对方,也没有刚醒来时的内敛温软,“还有,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?”

他说那些话不就是想败坏谢无祈的名声么,谢无祈名声如何她不管,可连带让她难堪她可忍不了。

想利用她?

郁晚心里冷笑一声,做梦。

闻言,路望寒彻底惊住了。

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凡人少女会这般咄咄逼人!

远处偷听的弟子险些吓得背过气去。

这是他们能听的么?

好半晌,路望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。

“行。”他玩味地看向郁晚,失忆了是吧,失忆了还这么能说会道是吧。

他故意不清不楚说了一句,“也对,若不是夫妻关系,哪会那般亲密,大被同眠……”

夫妻?

这个词太过陌生,以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有些古怪,更别说与这个词牵扯上干系的竟是他们那位修无情剑的大师兄。

路望寒心底嗤笑。

郁晚:“?”你这么说我可要当真了。

郁晚红着脸,犹豫片刻,然后坚定的仰起脖子。

声音虽小但十分笃定:“你说得对,不然我怎会与他那般亲密!”

话落,她的后背猛地窜起一阵寒意,直直刺入骨髓。

她似有所感地抬起头,目光瞥向门口。

只见来人长身玉立,鹤骨松姿,正迎面朝她走来。

也不知道她们方才说的话被他听去多少,看起来像是至少听到了她说的那声“夫妻”,否则他的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。就如同肆虐的风雪,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掉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