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满是尊敬。</p>

红叶又想起从前。</p>

若不是师父把她从清河带了出来，领着她走上这条路，或许她早已和记忆里的小姐妹们一样，被送进了某个大院子里，再难看到外面的世界。</p>

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了。</p>

但她最近总会想到这些往事。</p>

当然，对于这些不怎么好的往事，红叶并没有半分怀念，和小姐妹们间更谈不上什么姐妹情深，加上排名靠后的话，阿嬷打骂后总会不给饭吃，她们也只剩下竞争关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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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的红叶做梦都想逃离。</p>

然后她便遇到了师父。</p>

那一天，师父带她走出清河人家，说她的眼睛如山泉般澄澈，然后给她取了个新名字。</p>

红叶。</p>

她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好听。</p>

最让她记忆尤新的，是师父笑容温和地对她说，虽然无法改变她的过去，但会带着她改变这个世界。</p>

师父还说。</p>

这计划叫众生平等。</p>

————</p>

夕阳逐渐落了下去，暮色越来越深。</p>

夜晚的南任城起了微风，风里带着沿海地区特有的咸味。</p>

红叶起身离开了小院。</p>

以她如今的境界，这座边远城池里自然没有谁能察觉到她的踪迹。</p>

红叶绕过热闹的晚市，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城，来到了城外的海滩前。</p>

星空很亮。</p>

南海也很亮。</p>

互相映照着更显动人。</p>

红叶想了想，脱下鞋袜，掀起裙摆向前走去，停在海水漫过膝盖的地方。</p>

“这是哪呢？”</p>

感受着海水的微凉，红叶喃喃念了一句。</p>

她当然知道身后的城是南任城，眼前的海是南海。</p>

但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。</p>

南海真的是海吗？</p>

红叶似乎没有见过海，又似乎见过海，见过不是海的海。</p>

她不能确定。</p>

她相信自己的师父。</p>

只是有很多话，她都没有说出口。</p>

比如她听到别人喊自己圣女的时候，会觉得这称呼极其陌生。</p>

比如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，这几年的时间，她并没有在夜幕里修行，而是陪在另一个人身边，走过了很远很远的路。</p>

她想不起那个人是谁了。</p>

她难过地低下头，看向手里刚买的玉簪。</p>

簪上刻着八个字。</p>

言念君子，温其如玉。</p>

红叶觉得这句簪文真美，比眼前的南海与头顶的星空都要更美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