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住持模样的僧人身穿袈裟,衣服整洁干净,德高望重之姿,气度不凡。
身后紧跟着一青年小和尚,斜身挎着一个布袋子。
王老爷立即起身迎接,“大师,您终于来了。”双手握住住持的手。
王夫人早已没了往日的优雅,满脸泪痕,“大师,快救救我儿子。”拉着住持就往里屋走去。
“你们快给大师准备茶水。”王老爷不忘待客之道,吩咐下去,便也随之进了里屋。
住持站在王少爷床前,看着已经陷入沉睡,可满脸红到发紫的脸,“公子是遇上恶灵了,他脖子上压着阴胎,呼吸不畅。”
王夫人认真听着住持的话,“何为阴胎?”
“即刚成形的死胎。”
在场之人皆是一愣,心思各异,住持和小和尚则镇定自若,想必是见怪不怪了。
寂静片刻,住持又把了把脉,“老衲只能保住公子的性命,”放下那枯槁一般的手臂,侧头对着王家人,“至于醒了之后是什么样子,全看公子的造化了。”
一听这话王夫人掩面大哭,王老爷也是眉头紧蹙,“那就劳烦大师了。”
小和尚看着住持眼色,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符纸,递给住持。
住持把符纸交给吴管家,“符纸贴在公子胸口,衣服脱光在被子下面,屋子里四个角各放一碗米,米里各插一根蜡烛,连续三天,每晚安排人守夜,蜡烛不能熄灭,切记。”
说话间,小和尚突然心头一颤,侧头看向床上的王公子。
住持接着看向王老爷王夫人,“第三日如果情况还未好转,再请老爷夫人安排人前来寺庙,老衲这几日就在寺庙中寸步不离。”
“好的,辛苦大师了,大师吃个便饭再走吧,我已命人准备了。”王老爷毕恭毕敬。
“不必客气,王老爷,老衲刚回,寺庙还有很多要事处理,不便多留,告辞。”没等王家人答复,即迈步离去。
小和尚收回自己的目光,同王家垂首,匆匆告别。
“那就有劳大师和小师傅了。”
“大师,我送送您。”吴管家急忙跟上,给住持带路。
“刘嬷嬷,把刚刚大师吩咐的事情都安排下去。”王夫人面露愁容,语调妥协似的,不再激动,“这几日辛苦大家了。”
“夫人,你也辛苦了。”王老爷双手环住王夫人的肩膀,“都瘦了,和安吉人自有天相,大师也给出了解决方法,你可别先搞垮了自己。”
“老爷……呜呜……”
王夫人白天哭的太狠,现在傍晚时分,已经半暗,而她正侧躺在床休憩,可并未闭眼沉眠,反倒直勾勾望着窗外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。
“夫人,入夜了,奴婢给您点上蜡烛吧。”
王夫人没有回应,丫鬟沉默点上了蜡烛,随着丫鬟的动作和房间亮起的光线,王夫人猛然在窗户的缝隙里看到一个小小的,好像是纸条?
“你先出去吧。”王夫人声音沙哑,缓缓起身走过去。
“是。”丫鬟退出房间,还带上了房门。
夜里,几名正在后院洗衣服的丫鬟闲聊。
“老爷真疼夫人啊,还给她穿鞋,那可是一家之主。”
“何止,老爷出门次次都给夫人带小礼物的,听说是年少养成的习惯,几十年了。”
“我还看过,夫人半夜饿了,老爷还亲自去厨房煮面,本来这是刘嬷嬷做的事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
只见刘嬷嬷正从旁经过,倒是目不斜视,径直往前,仅留下一个背影,也足够警告了。
不是没听到,只是没计较。刘嬷嬷是这样,王夫人也是这样。
深夜书房内,王夫人一人坐于高椅上,面前跪着一名丫鬟,“琴琴,你和刘嬷嬷女儿以前关系最好,有什么可以告知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