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天，明天下午才回来。”
邵：“那倒是不错。”
“还不是卡玛斯公司好，如果不是公司好，我们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。”
邵凌：“……”
他笑着说：“你也加入了啊？”
黄叔立刻激动：“那怎么能不加入？这样的好事儿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，你存银行哪里有这么多钱？但是我们这里就不同了，他利息高，还带着我们一起玩儿，这多好啊。我就跟你说，你不参加还是你的损失，你就偷着哭吧，以后可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事儿了。我们这次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。你要是自己不接着，那么保准以后这好运就不找你了。算了算了，你这样的小年轻懂什么。”
另外一个阿叔附和：“可不是吗？不过阿凌你手里没有钱吧？想加入恐怕也不行，就咱们村多少个老人把钱分给了儿女，最后呢？没钱参加不了吧？现在看着我们每天玩，羡慕嫉妒的不得了呢。”
“你们啊，就是把钱花的太快了，结果现在有好机会也加入不进来。”
“可不是。”
“哎对了，老孙把钱分给两个儿子，结果你看怎么着，这拿了钱根本就不管父母，老黄牛一样的父母啊，一心一意为了孩子，这分完了孩子反而不把他们当回事儿了。你看我就不是，我把钱都放在卡玛斯，每年拿着利息。每个月都有出去玩儿的机会。我这日子舒坦啊。儿子知道我有钱也上杆子对我好……”
“还是你精明。”
“那是当然，不然难道听老书记的？老书记年纪大了，根本不懂这些新型的理财，他就是老思想。这不行啊。你别看我年纪大，但是我是真的懂。”
“对，你这说的真是没错。”
邵凌看他们说的热火朝天，仿佛是入了魔，心里默默摇头。
他不再寒暄，反而是开车进了村。
他也没直接去鸡场那边，倒是开车到了村委会，自从最近这些事儿那些事儿多了，老书记就每天都来村委会。对于村里这种狂热的投资热潮，老书记是十分不放心的，可是纵然不放心，也真是劝不住。
邵凌过来，老书记正坐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发呆，他看见邵凌，招手：“阿凌你来了，过来坐。”
邵凌坐过去，说：“老爷子，怎么的了？伤心了？”
老书记翻白眼：“别胡说。”
他伸出手，小胖崽儿哒哒哒的跑到老爷爷身边，奶声奶气：“爷爷。”
老书记一下子就笑了出来，说：“我们小家伙儿真聪明，来，爷爷抱你。”
小胖崽儿毫不客气，小屁股一下子就坐在了老书记的腿上，这小家伙儿啊，别看身边亲爷爷亲外公的都不怎么出现，身边也没有什么老人，但是对老人倒是很自来熟儿。
这多少就有点像他爸爸了，是个小活泼。
他坐在老书记的腿上，仰着头说：“爷爷，我想你啦。”
这小孩儿脑子灵，嘴也巧，学话儿叭叭的，也会说话。
老书记笑的满脸褶子：“哎呦我宝可真乖，走，爷爷领你去拿好吃的。”
小胖崽儿抿抿小嘴儿吞口水，看向了爸爸。邵凌笑：“你去吧。”
小胖崽儿立刻露出笑容，邵凌倒是没跟着进门，反而是坐在了院子里的板凳上，村长领着徐会计出来，他见到邵凌，笑着说：“你这可真早。我们去洗温泉。你去不？”
邵凌摆手：“我这也没参加，我去什么啊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眉心倒是皱着。
村长疑惑：“你这情绪不高啊，怎么了？有事儿？”
邵凌：“没事儿啊，就是我家阿欣铺子里的事情。”
“你家阿欣不是开了公司？”
邵凌：“公司刚干起来，我说的是之前服装批发的摊子。我家本来三家店的，结果让人家给撬了一个，这能不愁吗？”
“撬了？”
邵凌感慨：“谁让人家更有钱呢？”
村长：“更有钱啊？”
邵凌：“可不是。”
村长眼神闪了闪：“啥样的人啊？”
邵凌：“一个早年就做服装批发生意的……”
他简单吧啦了几句，村长倒是听得挺认真的，邵凌给出一些关键字，说：“这人跟我们家店铺的矛盾就是因为一个服务员。他不要脸骚扰人家，还不许人家跳槽么？后来又……”
村长：“哎等一下，老赵你先走，我跟邵凌聊两句。”
俩人坐下聊上了，村长听了好一会儿，老书记出来，他才离开。
老书记不乐意了：“你们说什么呢？他又忽悠你投资？”
老书记还真是就不明白了，原来一个个都好好的人，现在倒是都深深陷入了这个投资的魔咒里，就偏是要相信。而且吧，因为拉人头有奖励。这些人拉人也是不遗余力的。
就说村长吧，本来虽然也有点小私心，但是也是一心为了村子好的，可是现在倒不是了，整天跟汪总那些人混在一起。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。
老书记有心劝，但是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的。
“你可不能听他的。”
邵凌：“没，我跟他抱怨店里的事儿。”
他笑了笑，拍手：“小胖崽儿，来。你拿什么好吃的了？给爸爸尝尝。”
老书记：“……这给你出息的。”
他嘴角抽搐，说：“你可真是够呛。”
邵凌做出一副委屈状：“哎不是，我怎么就够呛了？你可不能冤枉人。”
老书记：“……阿凌啊，你现在，怎么还越长越不稳重了呢。”
邵凌：“我哪儿不稳重了啊。”
老书记：“哪儿都不稳重。”
停顿了一下，他也不说这个了，反而是认真说：“不过有个事儿，阿凌你得心里有数儿，那边那些理财，你是一定不能参与的。大爷不会骗你的，这个真的靠不住。”
邵凌似笑非笑的，认真说：“大爷，你忘了，你的消息还是我给你探查的？我不会被坑的。”
老书记一顿，点头：“你晓得就好。”
老书记：“我这人啊，是年纪大了，只想着安稳，不过看样子大家不这么想。”
邵凌：“您自家人都管不过来呢，就别管其他人了。”
老书记：“哼。”
小胖崽儿坐在小板凳上，看着他们聊天，自己则是啃着大大的水蜜桃，吃的小衣服上都是，不过吃的可认真了呢。
邵凌问：“好吃吗？”
小佳希点头，脆生生：“好次！”
邵凌笑了出来。
这头儿老中青三代人正在聊天，那头儿村长他们也上了大巴车，村长跟汪总坐在最后一排。他也说起了邵凌，说：“这小子打小儿就主意大，拿到钱早早的就花了，你说他也真是，如果这个钱没花，拿来投资，这多好啊。”
汪总笑着说：“可不是，不过我听邵鹏说，他媳妇儿是开公司的，会不会有点钱啊。”
“嗐，我们刚才还说起来了呢，他家生意让人挤兑，说是有个姓宋的……”村长把自己听说的都告诉了汪总，汪总摸着下巴，意味深长：“那这个人应该蛮有钱的啊。”
而且，还有弱点，他就喜欢这种好色之徒，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了。
他问：“那这个人是哪里的？他家……”
汪总立刻详细的问了起来，村长自然也是知无不言的。
其实也没谁是个傻子，可是在一种比较狂热的情绪下，好像人人都很容易被鼓动了。汪总详细的问了这个宋老板的消息，暗暗记在了心里，这才问：“哎对了，我一直都不清楚你们说的这个邵凌，按理说他家没什么钱，怎么有钱承包海参圈的啊。”
他们现在是知道，邵凌有钱是因为他的海参圈动迁，但是承包海参圈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，如果他家那么困难，哪儿来的钱呢。
村长：“他啊，也是人能干，其实早些年，二三十年前、更有甚者四五十年前，从我们这边往港城跑的人真不少，他们要游水过去，就得有体力，一般都在这边休整个几天，然后吃点好的攒一攒体力。不少人都是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换了吃的。我们村里不少人都换过东西。当时有古董还有金银珠宝，反正都是大家觉得值钱的。但是那些瓶瓶罐罐的，这样的东西我们又不认识，肯定是信不过的。所以大家基本都是金银首饰什么的。可虽说是大部分人都不要，但是总也有人是愿意的。后来吧，日子不好过，那年月困难，金银这种东西，也都慢慢的换了吃的。不过虽说大家大部分人是不会换什么瓶瓶罐罐的，但是总归偶尔也有几个的。天长日久的，家里人也不晓得这东西是值钱还是不值钱的。差不多就卖了。咱们再说回邵凌这个人，邵凌小时候就过得挺困难的，他一直都捡废品卖钱攒学费，后来大一点了，也倒腾破烂儿，那玩意儿看着真是不像样。但是说实话，还真是让他挣到钱了。不知道他从谁家换的瓶瓶罐罐的，他攒了一大筐，背去了外地找专家看。那个老教授当年是下放到我们村子的，大家跟他都不熟悉，但是他跟村子里小屁孩儿还是说过话的。但是长大了，大家也就不接触了。按理说一般人都不会再来往。也没得来往，不会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。但是邵凌就没，这人脸皮厚啊。他愣是背了一筐东西去找人家看，还别说，这其中还真有一件值钱的。他卖了之后就承包了海参圈。你说这运气。”
汪总叹为观止：“卧槽，竟然是这样。”
“可不！”
只不过很快的，汪总眼珠子一转，说：“那你们村现在还有这种东西？这说的我都想捡漏儿了。”
村长：“这谁知道呢，当初邵凌卖了钱，大家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值钱，毕竟当初是一大批瓶瓶罐罐，有他在村里收的，也有在外面收的。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值钱，而他都出了，他不承认，别人也不能说自己那个肯定是值钱的那个。但是因为这个事儿，村里家家户户有看起来老旧的瓶瓶罐罐，都不往外卖了。你要是说现在，不要想了，邵凌搞养殖圈也没几年，大家还记得那出儿呢，没人会卖的。”
“我说他一个条件挺一般小年轻，怎么有钱承包养殖圈呢。这人有点财运啊。”
村长笑：“可不是吗？不过说起来。他其实不算赚。很多人说他还是亏了，他如果不卖，这东西肯定越放越值钱的，毕竟谁不知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啊。不过因为他着急出手，其实没有卖到大价钱。他卖到时候是四五年前，也不是很远。据说如果是现在，就还能翻一番儿。所以你也不好说，他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。”
“真是没见识。”
“是啊，谁说不是呢。但是当时他家困难，他又想结婚，缺钱呗。”
“那也不能卖了啊，还是没有长远打算。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
他们这边讨论着邵凌当年的事情。这头儿老书记跟邵凌也说起这一茬儿，老书记感慨：“幸好你当时把你那个罐子卖了，不然哪能承包养殖圈，哪能动迁这么多钱。”
所以有些事儿啊，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，这看法也不一样。
村长觉得邵凌亏了，现在卖更值钱。
但是老书记觉得他这样算是更值的。
邵凌笑了出来，说：“您怎么想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？”
老书记瞪他一眼：“这不是聊天？对了，我在家里找到了一个罐子，等你帮我看看。”
邵凌无语：“我要是看得懂，我就专门干这行了，你还是找专家吧。”
他说：“我可不敢胡说这种东西，都不少钱的。”
老书记：“那倒也是。”
他其实也蛮好奇的，问：“当年，你卖的究竟是哪个是最值钱的啊？”
他没有别的想法，纯粹是好奇。
真心好奇。
邵凌沉默一下，突然笑了，说：“其实，哪个都不是，我瞎说的。”
老书记：“啊？？？”
他惊讶的看着邵凌，说：“你真的假的啊？”
邵凌：“真的啊，我说假的干什么啊。其实当年我卖的，根本不是罐子，是什么……我不告诉您。”
老书记：“……呸！小兔崽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