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玄侯自幼家教甚严,又常在军中,接触的都是豪爽的男子,鲜少与女性结交。
见她刚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,以为她要说什么。又见她生生地压住话头,低下头去。倒觉得好笑。
“你有什么话,不妨直说。憋在心里,总是不好的。”夏玄侯道。
什么意思?恐吓我?安秋心道。
“妾没有什么话。”安秋温婉一笑。
夏玄侯奈点头,径直朝院外走去。安秋低着头跟上去,后面跟着丁嬷嬷一众人。
远远地,安秋就听见唱戏声,毕竟还是孩子心性,心急着探着头,侧耳听着。
夏玄侯侧目见她心急的样子,倒比她端着公主的架子可爱得多,便故意放慢了脚步。
安秋只顾急着赶路,竟一头撞上夏玄侯背上。夏玄侯转身,缓步走过来,盯着她的头顶。
她自知失礼,忙往后退了一大步,低头不语,等着他开口责骂。
“夫人,还是端庄些。”夏玄侯突然丢下这么句话,转身往戏院走去。
这话的意思就是,我不够端庄,行为轻浮礼。安秋白了他一眼。
如今寄人篱下,又受制于人,奈她直了直身子,端着手,沉肩坠肘,双目平视,踱着方步跟上去。
丁嬷嬷引着安秋到了夏老夫人所在的桌上,安秋挨着夏老夫人坐下。
“恭喜老夫人,得这么个清秀的新妇。”
“少夫人卸了浓妆,更是俊俏得很。”
……
安秋长这么大,还没有听过这么多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么多好听得话呢,心里美滋滋的,脸上笑眯眯的。
夏老夫人一个个应承着,看着身边的安秋,才见她确实气质清丽,举止像是读过书的。
毕竟是个年轻的姑娘,孤身冒死远嫁至此,想来也是不易。只要她不要惹出事端,也是能善待她的。
“关灵啊,你们项国的戏曲同永州应该是大不相同吧?”夏老夫人问。
安秋忙站起身,福了福手,回答道:“此处戏曲确实同项国不同,但是都是地方风采,各有妙处。”
夏老夫人见她大方得体,很是满意,拉着她手,示意她坐下:“夏家是武将,没有那么些礼节。家中也就是我和玄儿领着你兄长的遗子勉强度日,如今你来了,家里也热闹些。”
同桌的贵妇听了,不禁笑道:“你们婆媳倒是自来的亲近,明年这时候,少夫人再添了丁,家里就更热闹了。”
一语出,惹得大家哄笑。
“夏将军,你可得抓紧呀。”有人戏谑道。
安秋羞涩地看向夏玄侯,他也正看着自己,惹得安秋不自在起来。
“你们这些婆子的嘴,说人家新妇羞红了脸。”不知道谁说了一句。
安秋头垂得更低了,席间欢笑起来。
看来,难保清白了。安秋心道,转眼又看了看夏玄侯,见他在人群中,气质不凡,相貌出众,便安慰好在他不似谣言那样相貌可怖。
夏玄侯忽然转过视线,见安秋正打量着自己。偷看被发现,安秋忙转过脸,不去看他。
这时只听见司礼喊道:“开席。”
一众小厮托着大盘小碟,行云流水般地进来。
“少夫人,这是永州出名的十大碗,逢年过节,喜事临门,必备菜肴。”丁嬷嬷在一旁小声说着。
安秋早就饥肠辘辘,闻着菜香,哪里还顾得其他,边点点头,边吃着。
“果然边陲小国来的,就这样点菜样,就把你馋成这样。”安秋正吃着,听见身后有个孩童的声音说话,是夏老夫人身旁的一个八九岁大的男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