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秋定了定神,看夏玄侯脸上并杀气,自觉失态,忙从睡榻上下来,施礼说道:“妾梦魇了,将军勿怪。”
“前厅晚饭已经备下,就等着你了。”夏玄侯说。
安秋慌忙从榻上下来,侧身太久,小腿发麻,脚刚沾地,站立不稳,直直扑到夏玄侯怀中。
夏玄侯被她这突来的拥抱唬住了。她的身绵软香甜,惹得人心头发痒。
安秋手扒在夏玄侯胸膛上,腿有了些力气,忙站直了身。
“对,对不住。”安秋尴尬地说。
夏玄侯清了清喉咙,扶了扶她,说道:“我,我在外面候着你。”
说完,匆忙离开。安秋整理好衣衫,也跟了上去。
“走吧。”
夏玄侯缓步走在前面,安秋同他保持着两尺的距离低垂着头,跟在后面。
二人仍旧回到之前的戏院,戏还在唱着,仆人们正在把桌上各色点心撤下去,准备上菜了。
眼尖的看见夏玄侯引着安秋进来,起哄道:“我说将军去哪里了,原是亲自去接新妇啦。”
这一喊,众人纷纷嬉笑着看着两人,安秋不由地脸上一热,冲夏玄侯尴尬一笑,忙转过眼神看向别处。
人群一个火红的身影正怒目而视,她身边有一张单独的小方桌,坐着的是着黄色衣裙的女子。
原来这蒋大小姐是郡主的狗腿子。安秋心道。
郡主别过脸,背对着安秋,手上不住地摔着一只酒盅,看样子愤懑不已。
丁嬷嬷笑盈盈地过来,引着安秋再次坐到夏老夫人身边。
“老夫人,少夫人到了。”丁嬷嬷说。
“来得正好,永乐郡主午膳后到了,你没有见到。先去见一见吧。”夏老夫人说,
“是。”
丁嬷嬷引着安秋往那个黄色衣裙走去。
“永乐郡主是六王爷遗腹子,靖王念亡弟孤苦,对这个遗珠极其疼爱,早早就封了郡主,刚及笄就赐号永乐。”
丁嬷嬷跟在安秋后面介绍着,言下之意,这位郡主尊贵着呢,得小心伺候。
郡主生得肤如凝脂、圆眼樱桃口、丰盈贵气。
郡主斜着眼扫了安秋一眼,葱段般的玉手把那青玉制成酒盅一放,拿起一旁轻罗小扇,漫不经心地扇着,瞧着戏台上的戏子,理也不理安秋。
“问永乐郡主安。新妇,项关灵有礼。”安秋心想我也是项国的公主,略给你施个礼便是。
“边陲小国的人哪里配得了我们上将军,你们国君也不选个漂亮的女儿送来。”蒋大小姐的嘴是真不饶人。
这话应该让永乐郡主听得很是舒心,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,抬眼看着安秋,往椅背上一靠,笑道:“罢了。”
“在说些什么呢。”正说着,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。
永乐郡主听了这声,喜不自胜地站起来,一张粉脸蛋顿时像盛开的牡丹花,转过身,娇嗔地喊了声:“玄哥哥。”
安秋只觉得头皮一麻,再看夏玄侯也是笑盈盈地看着她,安秋不禁感念道,果然会撒娇的姑娘就是讨人喜爱。
“你晌前才到宫中,也不休养,就忙着赶来,岂不疲乏?”夏玄侯问。
永乐郡主眼见着神情低落下去,微垂着头,眼中似乎闪亮晶晶的泪花,低声说道:“今日哥哥大喜,我,我怎能不来道贺。”
夏玄侯看了看安秋,点点称是:“郡主最顾全礼节的,快请入座,一会尝尝你最爱的糖水丸子。”
“我自小就爱吃府上的糖水丸子,这些日子里最思念的就是它了。”永乐郡主幽怨地扯着夏玄侯的衣袖,道,“往后我还能来吃吗?”
原是青梅竹马,安秋心道,难怪两人如此亲近,看来是我这个棒子打了这对鸳鸯了。
“郡主想什么时候来,就什么时候来。”夏玄侯说道。
“你不会介意吧?”郡主挑衅地问安秋。
安秋笑道:“您怎么舒服怎么来。”
郡主被她这话臊得个红脸,气恼道:“你好没规矩,怎么……”
“郡主。”夏玄侯拉住正在发脾气的郡主道,“客人等着呢,我们先去谢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