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玄侯知道郡主向来霸道怪了,自己的新婚妻子看着温顺,却总有些说不出的不驯,为免得生出事端,只得匆匆将安秋支开。
用罢了饭,宾客也纷纷离开。
靖国虽也有闹洞房的习俗,可是夏玄侯向来不苟言笑,而且这婚事本就是和亲,外人都知道夏家是奈接受,也没有什么喜气,谁也没有留下闹什么洞房。
丁嬷嬷服侍着安秋更衣梳洗,看着安秋一脸的倦色,说:“少夫人乏了?”
安秋点点头。
“今日客多,又是盛夏,自然疲乏。”丁嬷嬷散开安秋的长发,接着说:“不知道来时贵国司礼是否给您解说了夫妻之道。”
安秋一听便知道她指的是什么,虽心中一万个不愿意,可是既来之,则安之嘛,就又点点头。
丁嬷嬷见她并不像别的女子那样听到这些话便羞涩不已,心中难免惊异。
她哪里知道,莫说夫妻之道,就是稳婆接生之术,安秋也是精通的。
更何况,安秋哪里有心思做个娇羞的新妇,她满心都是代人承受的怨念。
“那老奴便不再多言了。”丁嬷嬷笑道。
练完晚操的夏玄侯从外面进来,盛夏时节,一股子汗馊味扑面而来,安秋微微蹙眉。
“有劳嬷嬷吩咐备下洗澡水吧。”夏玄侯说。
丁嬷嬷应声去备水。
夏玄侯走到桌边坐下。
安秋忙倒了杯水递过去,笑道:“将军真是勤奋,就连洞房花烛夜也没有落下练功。”
安秋原是想夸夸他,讨好他,这话从她这个新妇口中说出,却酸酸的。
夏玄侯一怔,说:“公主责备的是,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
安秋吓得直摆手:“没有,没有,我不是责备。我,我只是敬佩将军的勤奋,坚持不懈。”
正说着,丁嬷嬷进来了,笑道:“公主不必担忧,我们将军自幼就身强体健。”
此话一出,夏玄侯一口水差点没呛着。忙站起来,说:“我先去梳洗干净,公主稍待。”
“哎~”安秋颤声道。
什么叫我稍待,搞得好像我很期待似的。
丁嬷嬷笑而不语,放下手中的托盘。安秋一看,托盘上摆放着一块白色的绢布。
想着方才话,再看这白色绢布,脸上绯红一片。
“还请少夫人记得明日交给老奴。”丁嬷嬷笑道,说完便退了出去。
安秋只觉得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。
夏玄侯推门进来,安秋腾的站起来。
他散着发,穿着浅青色的薄衫,额头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。他似乎有些口渴,连着吞了好几口口水,喉结随着吞咽上下动着。
“公主,你莫要紧张。”他说。
安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:“我,我,我不紧张。”
“你就住在这西厢房,我住东边的书房。中间的堂屋大门一关,人知晓。”夏玄侯说,
安秋听了舒了口气,放松地坐下来。
“可是这个怎么办?”安秋指了指桌上的白色绢布。
夏玄侯连着托盘拿起来,说:“我,我,我来想办法,公主不用担忧。”
安秋咬着唇,点点头。
夏玄侯想了想又说,“你平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?”
安秋心道,打发时间?我平日忙得睡眠都不足,我的时间还需要打发吗?
“平日就是读读书,侍弄花草。”安秋想了想又说,“女红纹绣也略学了些。”
夏玄侯心道,她竟然还读书识字,也好,总比搬弄是非,做个愚妇好。
“读书好。”夏玄侯说,“恩院的竹林中一处小院子,名曰勤园,内有自太祖起,就积攒了各色书籍,你若事,可去那里读书。”